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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大师的亲、友、爱

信愿念佛 这是本系列为您推送的 第 1 篇文章 —— 投稿邮箱 hhs1931@126.com 世间眷属,无缘…

信愿念佛

这是本系列为您推送的

 1 篇文章

——

投稿邮箱 hhs1931@126.com

世间眷属,无缘不合。

恩怨爱恨,缘尽即散。

 

李世珍(1812~1884),字嗣香,号筱楼。同治四年(1865)进士,与李鸿章、吴汝纶为会试同年,中进士后曾任吏部主事,不久后便辞官返津经商,主营盐业成巨富。李世珍信奉佛教,虽富甲一方却从来谦逊、仁慈。平日乐善好施,创办“备济社”,向贫民施舍粮食棺木,又兴办义塾让贫儿上学,在津门一带被称为“李善人”。

李家资产丰厚,却人丁不旺。李世珍长子李文锦是正妻姜氏所生,可惜不幸天折,次子李文熙也是体弱多病。这便意味着,家大业大的李世珍膝下仅有一子,且身体欠佳。68岁这年,他新娶的小妾王氏竟然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这个人,正是李叔同,即后来的弘一大师。

王氏,即王凤玲,李叔同的生母。浙江平湖人,出生于书香门第,奉佛教,懂诗书。家道破落,18岁时嫁于大50岁的李世珍。

李叔同降生之日,有喜鹊口衔松枝送至产房内。李筱楼看到后,惊叹不已,他深信这是佛赐祥瑞。也正因此,最初在父亲李筱楼在世时,对李叔同和王氏关怀备至。

李筱楼、李文熙、李叔同生日都要放生,悲悯的情怀从小影响叔同。母亲纯良,慈悲清波吹拂叔同心灵。父亲造“意园”、读书写字言传身教,感染叔同。每每在院子里看到飞进来的受伤小动物,父亲李世珍总是吩咐下人要小心医治照抚再放生。

在教育上,父亲和母亲对他从来未有丝毫松懈。即便在日常生活中,他们也不忘处处以儒家教范教化他。王氏还曾义正词严地教育叔同“席不正不坐”,她也时时不忘传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思想,以知礼、守孝、诚信、尽忠、舍生取义的儒学礼仪要求他。

后来李叔同作《忆儿时》怀念童年时光:

春去秋来

岁月如流

游子伤漂泊

回忆儿时

家居嬉戏

光景宛如昨

茅屋三椽

老梅一树

树底迷藏捉

高枝啼鸟

小川游鱼

曾把闲情托

儿时欢乐

斯乐不可作

1884年9月,父亲李世珍患了痢疾,眼见病势越来越重之际,他却宣布不再寻医问药。一个人病危时拒绝医治,这在常人看来反常的现象,却得到了李叔同母亲王氏的支持。王氏与李世珍同样信奉佛教,于是在丈夫生病后,她经常请高僧到家里来,在病榻之前诵经念佛。

最终,李世珍静静地聆听着和缓悠远的梵音安详而逝,卒年72岁。李世珍去世后,在家停灵7天,7天里,无数僧人聚集为他做法事,一时间诵经念佛之声不绝。

父亲去世这年,李叔同年仅5岁。此后,李叔同和母亲王氏的生活就发生了很大转变。没了父亲庇护以后,作为妾室的王氏终日只得看脸色过活,她平日的大小开支甚至都需要具体汇报!而小小的李叔同看到母亲终日低眉顺眼、谨小慎微,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李叔同六七岁时,开始跟着年长自己12岁的兄长李文熙读书,并学习日常礼仪。文熙对他督教甚严,日常功课不得马虎,应对进退也不得稍越礼仪。这个只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哥哥,在李叔同面前大多的时候更像“严父”。他对李叔同要求很高,对此,李叔同自己曾在文章里说:“我哥哥对我方方面面的功课,都督教得异常严格,稍有错误必加以严惩。”也是在这期间,小小年纪的李叔同开始在大娘、嫂子的带领下学习念诵《大悲咒》《往生咒》《心经》和《金刚经》等典籍。

1897年18岁时,李叔同奉母亲之命,娶茶商之女俞氏为妻。哥哥李文熙从家产中拨出30万元供叔同家用,这在当时是一笔巨额财富。他带着母亲、妻子,迁居上海,在法租界租了一套房子,安住下来。

1905年26岁,生母王氏病逝,李叔同携眷护柩回津。但由于王氏妾室的地位,灵柩被叔父挡在了家门口。理由是“妾室不能走正门”。叔同是至孝之人,他生前就同情母亲在李家所受的苦和屈辱,死后,他断不肯母亲再受屈辱。于是顶住各方压力,坚决让母亲的棺椁从正门进入了李家。

葬礼这天,李叔同规定,全家都必须身着黑色衣服,而不是披麻戴孝;葬礼上,不行跪礼,只行鞠躬礼;不收钱物,人到、情到即可。这事,在当时引起了很大轰动。

这天,母亲葬礼上,李叔同竟一边抚琴一边唱起了歌,而这首歌,正是李叔同为悼念母亲所作的《梦》。于是乎,人们惊诧地看到,身为儿子的李叔同竟在母亲葬礼上不哭不悲,反而弹琴唱歌!但这个不成“体统”的行为却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因为这首歌里的内容,深深地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弦:

哀游子茕茕其无依兮,在天之涯。
惟长夜漫漫而独寐兮,时恍惚以魂驰。
萝偃卧摇篮以啼笑兮,似婴儿时。
母食我甘酪兴粉饵兮,父衣我以彩衣。
月落乌啼,梦影依稀,往事知不知?
汩半生哀乐之长逝兮,感亲之恩其永垂。
哀游子怆怆而自怜兮,吊形影悲。
惟长夜漫漫而独寐兮,时恍惚以魂驰。
梦挥泪出门辞父母兮,叹生别离。
父语我眠食宜珍重兮,母语我以早归。
日落乌啼,梦影依稀,往事知不知?  
汩半生哀乐之长逝兮,感亲之恩其永垂。

李文熙,字桐冈,生于1868年,自幼体质欠佳,父亲怕他和长子一样短命而绝嗣,于是在1879年纳王氏为妾。第二年(1880)生下李叔同。1884年李筱楼病故。那年李文熙17岁。叔同六七岁时便接受兄长文熙的启蒙教育,学《百孝图》《返性篇》《格言联璧》等书。又读《文选》,琅琅成诵。

李文熙对叔同的家眷颇为照顾,李叔同的次子李端每忆旧事,总是发出感叹。他在《家事琐记》里说:“在我记事的时候,我们这个大家庭一直由我二伯父李桐冈当家主事”,“二伯父是一家之长,我们都很尊敬他”。

李叔同离家后,李文熙一直盼望他回津一趟,李叔同也曾产生过“与家人相聚”的动念。1927年,适逢文熙六十花甲,已出家为僧的弘一大师想来天津为哥哥祝寿,与家人见上一面,于是有了“初三日赴沪,即往天津一行”的计划。

李文熙得此信息,颇为欣喜。八月二十日,他在写给弘一大师的信中说:“三弟如晤;获晤手书,得悉弟有意返津,欣慰之至,兹特由邮(局)汇去大洋一百元,望查收后趁此天气平和,交通无阻,即刻起身回家。不必游移,是为至要。至居住日期及衣服、谢绝亲友等项事,悉听弟便。再赴津船名,起身前务必先详细来信为要。”此信落款后,感到意犹未尽,又将全家热切盼望的心情和千方百计为其筹集旅费的事详述于后,再次叮嘱:“万望俯念其诚,勿负其意是盼。”

后因齐燮元和卢永祥的江浙战事爆发,交通中断,弘一大师未能回津。兄弟二人也终无缘再见。

夏丏尊(1886~1946),浙江上虞人,近代文学家和教育家,在杭州浙江两级师范学校任教时,与李叔同相识。那时李叔同尚未出家,也在该校执教,教授音乐、美术课程,夏丏尊教国文。两人朝夕相处,友情甚笃。

1916年的一天,夏丏尊偶然与李叔同谈起在一本日本杂志上读到的一篇关于断食的文章,李叔同听后,留下深刻印象。第二年初,李叔同避开亲朋好友,径自往西湖畔虎跑大慈寺实验断食。第一星期逐渐减食,第二星期只饮清水,第三星期由粥汤逐渐恢复到正常饮食。断食期间,每日静心临写魏碑。经过此次尝试,李叔同萌生了皈依佛门的念头,此后便开始吃素、念佛、研读佛经、供拜佛像,到1918年夏,终于舍弃一切,在虎跑大慈寺剃度出家了。多年后弘一大师在闽南口述《我在西湖出家之经过》中说道:“这一次我到虎跑断食,可以说是我出家的近因了。”

弘一大师出家后,对夏丏尊十分感谢,认为正是由于夏丏尊的因缘,使他得以皈依佛门。夏丏尊对此却颇为不安,特地在故乡上虞白马湖畔修建庵居“晚晴山房”,供弘一大师居住,希望能减轻弘一大师长年云游四方的辛劳。两人始终保持着坦诚的君子之交。1942年9月,弘一大师在福建泉州温陵养老院圆寂,给夏丏尊留下遗偈云:

君子之交,其淡如水。
执象而求,咫尺千里。
问余何适,廓尔忘言。
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许幻园(1878~1929),中国近代诗人,小说家。思想新进,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沪上新派诗文界的领袖人物之一。许幻园是文艺团体“城南文社”的盟主,也是弘一大师在俗时生前挚友,天涯五好友之一。

城南文社的活动地点在许幻园的豪舍城南草堂,许幻园家中富有,为人也慷慨,一度是上海新学界的领袖人物,经常举办悬赏征文活动,自从李叔同到上海以后,只要参加征文,其成绩必名列前茅无疑。许幻园慕其才华,邀请李叔同全家搬来许家同住,许幻园其诗词文章也为李叔同所钦佩,李叔同应邀于1899年住进城南草堂后,挂上一块写有“李庐”的牌匾,两家相处和睦。

李叔同与许幻园,宣扬民权思想,提倡移风易俗,宣传男女婚姻自主。一度成为社会风口浪尖改革潮中的一份子,二次革命失败、袁世凯称帝、这些层出不穷的社会变幻,导致许幻园家中的百万资财和家业荡然无存。

后来许幻园赶京,离别时,大雪纷飞,上海一片凄凉。许幻园站在门外喊出李叔同和其日本妻子诚子小姐,说:“叔同兄,我家破产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挥泪而别,连好友的家门也没进去。

李叔同看着昔日好友远去的背影,在雪里站了整整一个小时,连诚子多次的叫声也没听见。随后,李叔同返身回到屋内,把门一关,让诚子小姐弹琴,他便含泪写下: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1927年秋,“天涯五友”中的四人李叔同、许幻园、袁希濂、张小楼再次在上海相聚。此时,五友中的蔡小香已经去世,官运不畅的许幻园家道艰难,袁希濂则已卸去政职,介绍许幻园到上海大王庙,两人均成了居士,而李叔同早就皈依佛门。两年后,许幻园在大王庙离开了人世。

刘质平(1894~1978),中国现代著名音乐教育家。七岁丧父,家境贫寒。1912年小学毕业以后,同年秋天进入浙江省立师范学校读书。时李叔同也于此时来到该校,教授音乐和图画课,刘质平师从李叔同学习音乐。

1921年严冬的一天,大雪弥漫,积雪盈尺,刘质平独自在琴房反复弹琴揣摩,练习作曲,终于写下了处女作,怀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当下便持谱去李叔同宿舍求正,见师接过曲谱审视良久不语,刘质平唯恐老师责备急于求成,一时羞愧交加,几乎置身无地。因为音乐课从未要求学生练习作曲!正当他忐忑不安之际,忽闻李叔同宣布:“今晚八时三十五分到音乐教室,有话当面讲。”说完微微一鞠躬,送刘而去。

到了晚上,风狂雪大,校园里一片银色世界,刘质平提前来到音乐教室。只见门口已有足迹,然教室门关,声息全无,于是伫立门外静候。约过十余分钟,突然灯亮门启,李叔同持表出门,指看挂表时针面露微笑道:“时间无误,一分不差。”缓打量刘质平周身披雪,全身哆嗦,嘱可去,有话可明日再讲。

一曲一约之后,李叔同对待刘质平,就像对待失散多年的家人一样,关怀备至,不遗余力地悉心栽培。1916年,刘质平在浙江一师毕业,在李叔同的鼓励与资助下东渡日本,入东京音乐学校学习音乐理论与钢琴,同时研究艺术教育。

刘质平曾说:“先师与余,名为师生,情深父子。”1918年,刘质平知道恩师要出家的消息,果敢停止了自己在日本的学业,放弃了继续深造的机会,回到李叔同身边,见证了恩师出家的时刻。李叔同出家以后,云游四方,居无定所,苦行苦修,粗茶淡饭,他的供养接济、衣食住行起居、生病护理,事无巨细,刘质平常随侍左右,尽心尽力,忠心耿耿,无微不至,视如慈父。

弘一大师生前,将大量书法作品赠送给刘质平,对他说:“我写的这些字,将来也许有居士和信徒愿意收藏,你可以以此作为贴补家用、提供孩子读书留学的经费。”但刘质平并没有这样做,刘质平晚年将保存的所有弘一大师的墨宝及遗物全部捐献,以期利益众生。

丰子恺(1898~1975),浙江省嘉兴市桐乡市石门镇人。原名丰润,字子觊,后改为子恺,笔名TK。中国现代画家、作家、书法家、翻译家、美术教育家和音乐教育家。

1914年丰子恺以第一名的成绩于县立第三高等小学毕业,同年以第三名的成绩考入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在那里,丰子恺遇到了对他一生产生重大影响的老师——李叔同。

李叔同是丰子恺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导师,他不仅教音乐、绘画,还教做人。在李叔同那里,丰子恺学会了写生画法,并为之着迷,从此便“打定主意,专心学画,把一生奉献给艺术,永不变志”;更重要的是,他在李叔同身上学到了许多可贵的精神:李叔同是个顶真的人,丰子恺做任何事也一丝不苟;李叔同注重人格修养,认为要做艺术家,必须先做一个好人,丰子恺一生都是个文质彬彬的君子,而且认为“大艺术家正是大人格者”。

自丰子恺入学一师初遇李叔同,至弘一大师圆寂,多年两人过从甚密。因为弘一大师的影响,丰子恺与佛结缘。1927年秋,弘一大师在丰子恺江湾永义里租房寓所住了近两个月。其间,丰子恺29周岁生日的那天在弘一大师主持下皈依,并为取法名“婴行”。

丰子恺请弘一大师为他的寓所起名,弘一大师让他在小方纸上写许多自己所喜欢而且可以互相搭配的文字,团成许多小纸球,撒在释迦牟尼画像前的供桌上,抓两次阄,没想到拿起来的都是“缘”字,于是,丰子恺就把自己的居室命名为“缘缘堂”。

丰子恺和弘一大师拟定绘制《护生画集》:擅长绘画的丰子恺作画,精通佛法的弘一大师撰文,共同编写《护生画集》。丰子恺遵从师嘱:从弘一大师50岁起,每十年作一集,各50幅、60幅、70幅、80幅、90幅、100幅,与弘一大师年龄同长,共6集(前两集由弘一大师配文)450幅,创作时间跨度长达45年。特别是在“文革”被批斗后,还完成了第六集《护生画集》的创作。当时丰子恺已是患有严重肺炎的76岁古稀老人了,他以难以想象的意志,每天凌晨4点起床,画完《护生画集》的最后一集100幅,终于圆满完成了恩师的重嘱。两年后,丰子恺居士与世长辞。

 

若说没奇缘,
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
如何心事终虚化?

杨翠喜,本姓陈,小名二妞儿,杨翠喜是艺名。原籍直隶北通州。清末至民国初名伶。幼年家贫被卖给杨姓乐户,取名杨翠喜。从师习艺,十四五岁出落得丰容盛鬓,圆姿如月。她生就一副好嗓子,最初在“协盛园”登场献艺,《梵王宫》、《红梅阁》都是她的拿手杰作。

舞台上的杨翠喜美目流盼,笑靥如花,歌喉婉转,一登台,就博得了满堂彩。李叔同曾极力追求过她。李叔同工诗、善画、善歌唱、懂音律,对于传统戏剧的改良,曾经付出过不少心力。他每天晚上都到杨翠喜唱戏的“天仙园”为杨翠喜捧场,散戏后便提着灯笼陪着杨翠喜回家。不只是为杨翠喜解说戏曲历史背景,更指导杨翠喜唱戏的身段和唱腔。对杨翠喜而言,李叔同是她亦师亦友的至交,李叔同也以为两人可以缔结鸳盟,共度一生。

他因事到上海,给杨翠喜寄诗词表达情意:

燕支山上花如雪,
燕支山下人如月;
额发翠云铺,眉弯淡欲无。
夕阳微雨后,叶底秋痕瘦;
生怕小言愁,言愁不耐羞。

李叔同的一往情深,换来了失望的悲凉,当他由上海回到天津以后,杨翠喜已经被段芝贵聘去,献与了庆亲王奕劻之子载振。

1897年18岁时,李叔同奉母亲之命,娶茶商之女俞氏为妻。尽管两人婚后的生活还算和睦,俞蓉儿也非常孝敬父母,体贴自己。但是李叔同对她始终没有太多的好感。

李叔同的第二个红颜知己是李苹香。李苹香的真名叫黄碧漪,入乐籍后曾先后化名李金莲、李苹香、谢文漪等。李苹香是著名的才女,写得一手好诗词。后来因为一次受骗,身陷泥沼,被迫做起妓女。

李苹香以诗才驰名上海,颇受文人喜爱。那时,李叔同因赞同康有为、梁启超变法而成了当局眼中的敌人,无奈避祸沪上。李叔同在上海的那几年,很是消沉。他同一班公子哥们,风花雪月,与上海滩的名伶名妓们多是好友,而与李苹香的感情甚笃。

李叔同第一次来到李苹香的天韵阁,就以“惜霜仙史”之名赠李苹香七绝三首:

沧海狂澜聒地流,
新声怕听四弦秋。
如何十里章台路,
只有花枝不解愁。
最高楼上月初斜,
惨绿愁红掩映遮。
我欲当筵拼一哭,
那堪重听《后庭花》。
残山剩水说南朝,
黄浦东风夜卷潮。
《河满》一声惊掩面,
可怜肠断玉人箫。

后来,李叔同进入南洋公学学习,他与李苹香的交往更加频繁了。除了上课,他的空余时间几乎都是和李苹香待在一起。才子佳人,诗酒唱和,风花雪月,情深意长。然而,数年之后,李叔同由于母亲病故,深受刺激,决意告别诗酒风流的上海洋场,远赴日本留学。

彼时,李叔同与李苹香互相以诗赠别。一段才子与诗妓的尘缘,从此风流云散。

1905年在日本,李叔同遇上了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女人——诚子。她的模样与杨翠喜有几分相似,气质中多了几分清丽。

李叔同与诚子是因画结缘的,他当时在东京美术学校学习西洋绘画。西洋绘画注重写实,进行人体写实练习是一项必修的课程,然而寻找裸体绘画模特,成了李叔同在刚开始学习西洋绘画时最棘手的问题。这时,他无意中看到了给他送饭的房东女儿诚子,刹那间,李叔同发现了自己寻觅已久的最佳模特人选。就这样,诚子做了他的女模特。不久,二人相恋。樱花开得最为烂漫的时节,李叔同的爱情之花也开得正艳。

李叔同并没有隐瞒自己的婚姻状况,诚子却并不在意,依然死心塌地和李叔同在一起,甚至与家里断了关系。1911年,李叔同从东京美术学校毕业,他带着诚子一起回国。两人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婚礼,诚子成了李叔同的第二位妻子。虽然由于李叔同工作的关系,二人相聚不易,但感情一直极好。

然而缘聚终有散。佛早已明言:
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1918年,李叔同和诚子这段十多年的异国情缘终究凄美落幕。这年7月,李叔同落发为僧。他在出家前留给了日本妻子一封信:

诚子:

关于我决定出家之事,在身边一切事务上我已向相关之人交代清楚。上回与你谈过,想必你已了解我出家一事,是早晚的问题罢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索,你是否能理解我的决定了呢?若你已同意我这么做,请来信告诉我,你的决定于我十分重要。

对你来讲硬是要接受失去一个与你关系至深之人的痛苦与绝望,这样的心情我了解。但你是不平凡的,请吞下这苦酒,然后撑着去过日子吧,我想你的体内住着的不是一个庸俗、怯懦的灵魂。愿佛力加被,能助你度过这段难挨的日子。

做这样的决定,非我寡情薄义,为了那更永远、更艰难的佛道历程,我必须放下一切。我放下了你,也放下了在世间累积的声名与财富。这些都是过眼云烟,不值得留恋的。

我们要建立的是未来光华的佛国,在西天无极乐土,我们再相逢吧。为了不增加你的痛苦,我将不再回上海去了。我们那个家里的一切,全数由你支配,并作为纪念。人生短暂数十载,大限总是要来,如今不过是将它提前罢了,我们是早晚要分别的,愿你能看破。

在佛前,我祈祷佛光加持你。望你珍重,念佛的洪名。

叔同戊午七月一日

1986年6月,天津大悲禅院弘一大师纪念堂里,有一位年仅29岁的俗尘女子正式在此举行了皈依仪式,并取法号契真。这位皈依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弘一大师的嫡孙女李莉娟。

有人问起弘一大师出家原因,李莉娟回答说:“学一学佛教的教理教义,待思想境界有了提高,一切便自然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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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仁声 | 美编:梁川

文章来源(弘化社公众号):https://mp.weixin.qq.com/s/H63wpvaL6NRxjm11LZf0AQ

作者: yuan

世出世间思维遍,不念弥陀更念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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